《大道家令戒》精讀
——西南交通大學中國宗教研究中心2022年暑期讀書會紀要
為提高西南交通大學宗教學方向研究生道教文獻閱讀能力和專業英語水平,2022年8月16日,西南交通大學中國宗教研究中心在Zoom會議室舉辦了暑期線上讀書會。本場讀書會由李澂同學在呂鵬志教授的指導下、主要參考美國著名漢學家柏夷(Stephen R. Bokenkamp)Early Daoist Scriptures書中相應章節,以精讀的方式彙報早期天師道經典《大道家令戒》。趙川、張晨坤、楊金麗、薛聰、趙允嘉、閆瑞、趙光偉、廖文麗等師生共計十五人參與了本次讀書會。
當晚19時30分,讀書會準時開始。李澂同學首先以中英對照的方式介紹了柏夷教授Early Daoist Scriptures書中《大道家令戒》“導論”的主要內容,包括“歷史背景”、“道德與治民”、“老君與道”三個部分。
根據柏夷教授的研究,見於早期天師道文集《正一法文天師教戒科經》的《大道家令戒》是漢中教團解散後為頒布給分散的天師道徒眾而撰寫的教誡。從文中可以看到其頒布時間是正元二年正月七日,即公元255年2月1日。此文似乎是由張魯宣說,但更可能是由他人(也許是張魯諸子之一)接收的神降之文。《大道家令戒》讓我們首次得睹天師道的宇宙觀。其道德觀方面則較《想爾注》更進一步遷就儒家道德,特別強調基於家庭之等級制的重要性。從《大道家令戒》可以清楚看到,自漢中教團解散伊始,天師道之所以加劇分裂,不僅因為其保護傘魏王室崩潰,而且也因為皇室加封本身導致教團內部紛爭。
隨後,李澂同學以白話今譯和疑難字詞考釋的方式與參會者一起逐句閱讀了《大道家令戒》全文,其間介紹了呂鵬志教授對於“微氣”、“決氣”等疑難字詞的詳細考釋,亦討論了柏夷教授《大道家令戒》英譯本中可能存在的個別問題——如將“道乃世世為帝王師,而王者不能尊奉,至傾移顛隕之患,臨危濟厄,萬無一存。”譯為“Generation after generation, the Dao acted as the teacher of the thearchical kings, but they were unable to revere and serve it. As a result, when there were troubles such as social upheaval or the fall of dynasties, though the Dao was there to aid in the crisis, not one in ten thousand survived.”。
由於我們可以看到“臨危”一詞在《大道家令戒》中還有“雖有兵病水害之災,臨危無咎,故曰道也。”、“如赤子臨危度脱”两處用例,都是說道可以使人臨危免難,而本句則是說“臨危濟厄”無用,故可推知此處“臨危濟厄”的主語不應當是英譯本中的“the Dao(道)”,否則即與後文形成邏輯上的矛盾。實際上,此處“臨危濟厄”的主語應當是“王者”,句意為“王者等到大難臨頭才知道救災”,《正一法文天師教戒科經》首篇有“國君雖有無極之寶,臨危惜命,傾城量金,求生乞活,豈復可得!”的用例,與本句含義類似,可資參證。
在本次讀書會提問討論環節中,呂鵬志、趙川二位老師,以及張晨坤、楊金麗、薛聰、趙允嘉、閆瑞、趙光偉六位同學都從不同角度提出了與《大道家令戒》相關的問題。如呂鵬志教授提出:“其一,三國曹魏時期的《大道家令戒》已出現“三氣”、“三天”觀念,請思考這裡的“三天”與後來古靈寶經、《太真科》等道書中的“三天(清微天、禹馀天、大赤天)”有何關係?其二,漢魏時期天師道的道誡與後來《太上老君經律》等天師道戒律經典中的系列戒條性質是否相同?”趙允嘉同學和薛聰同學均提出:“《大道家令戒》中‘五千文’是否可能僅指《老子》本文,而非《老子想爾註》?”中心師生圍繞這些問題進行了深入思考和討論。
本次讀書會討論熱烈,共進行3小時22分鐘。此次暑期讀書會接續上學期“天師道經典”讀書會,使同學們進一步熟悉了早期天師道經典《大道家令戒》,同時也拉開了在讀研究生和新一屆研究生即將進入的新學期的序幕。
(來源:李澂)